好吧,当晚安锋很正常的入睡,第二天继续徒步,下午时分队伍赶到预定地点,早已等在那里的校车拉上孩子们安全返回,安锋的徒步活动得分既不高也不低,等校车把孩子们各自送到家……电话还没来。
维拉妈妈在家里迎接了归来的孩子,安锋打过招呼后终于憋不住了,他反手给阿盖尔拨了一个电话……如果对方接了电话,他打算告诉阿盖尔他露营回来了,已经安全到家——这很正常,关系好的孩子彼此挂念,相互通报各自的行动,顺便询问别后情况,甚至炫耀一番,太孩子气不过了。
电话无人接听。
至此,安锋已经确认阿盖尔出事了。
再打电话到整容医生那里,照旧无人接听;拨打对方家里电话,也是没有回音。安锋忍了忍,开始拨打阿盖尔家里的住宅电话——电话里是忙音。
安锋再也坐不住了,他直接跟维拉妈妈说要去看阿盖尔,获得许可后随即推着自行车出了家门,这时,天色已朦胧,正是晚餐时间,斯嘉丽已经累极了,打算吃晚饭洗个澡就上床,而维拉妈妈……她低声感慨一句:“男孩子就是精力旺盛。”随即把注意力转向了斯嘉丽。
路边不远处停着周医生的旧奔驰,傍晚的住宅小区洋溢着一片宁静安详气氛,无数人家的窗口飘出饭菜的香味,以及温馨,安锋在门口稍愣了一分钟,立刻骑上车子,快速的向阿盖尔家中奔去。
阿盖尔家位置离寄宿家庭并不远,当初租下这套房子,是为了让安锋与阿盖尔有个自由空间,所以选定在徒步距离半小时的位置,骑上自行车也就是走十分钟左右,安锋先在别墅附近小心地绕了一圈,从外表看,别墅显得毫无异常……当然,所以异常的地方,从外表都看不出。
找个隐蔽的角落藏好自行车,安锋已决定隐蔽的探访这座屋子,他悄悄地摸进别墅院墙,夜色掩盖了安锋的举动,他假装蹲在院墙边系携带,猛一个翻滚,穿过早先篱笆墙预留的缺口,快速溜进院内。
别墅门两侧摆放着两盆花,一盆花下隐藏着别墅钥匙,另一盆花下藏着一柄微型防身手枪,安锋的手指在藏枪的花盆上弹动一下,决定放弃——这具身体毕竟太弱小,小孩子拿了枪,弄不好把原本的小事折腾成大事。
找到别墅地下室入口时,安锋仰天无声地长叹: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。如今这小身板,跟训练有素的成|年人斗,实在有点自不量力。
从地下室小门钻进去,安锋站在门边呆住了。他心中忽然泛起毛骨悚然的感觉。
地下室内很整齐,东西都放在各自的位置上。但……如果来的不是安锋,他可能被这种齐整骗过了,过目不忘的安锋向来对自己的兔子窝很精心,屋子里每个细节他都记忆深刻,而且他总喜欢把东西放置在特定位置。自从劫夺黄金车之后,他对这些细节更加注意了。
这件地下室经过精心整理,整洁干净的不像一般人家的地下室,靠墙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类食品罐头、饮料、香肠、奶酪等等。因为是两个小人的住所,所以地下室内没有与汽车相关的工具,但有给花园浇水的水管,阀门,以及小心柴油发电机。屋门右侧,唯一的桌子上放着一把花匠剪刀,像是做完活儿随手放置的……剪刀的手柄原本微微偏左。
这种偏左是故意弄出来的,一般人做事喜欢用右手,随手放置的剪刀,手柄习惯性右歪——比如它如今这个样子。
剪刀有人动过,虽然动剪刀的人,把剪刀放回去的时候刻意放置在原位……但正是这点让安锋觉得毛骨悚然。
黑帮做事向无顾忌,他们翻找东西后从不记得事后整理,而且原位放置。有这种习惯的人,身上带着间谍机关常年训练的味道。
安锋把目光转到一边的墙上,地下室的砖墙斑驳陆离,其中一块隐蔽的砖头是安锋做过手脚的,果然,那上面也有触动的痕迹——砖头擦得很干净,那上面原本有安锋吹上去的香灰。
轻轻走到剪刀旁,安锋歪着头观察见到附近的痕迹,果然,剪刀下原本的灰尘印迹,与现在的剪刀位置并不吻合。
安锋轻轻吐了一口气,他猫着腰,悄无声息的在各个架子前走了一圈,果然,架子上几乎所有东西都被人移动过,有人曾经把它们拿起来,检查这些罐头纸箱的底部,生怕下面压着东西,比如小纸片等等。其中,很多纸箱都被打开过,这些纸箱虽巧妙的掩盖了打开的痕迹,但它们并没有重新封口。
安锋稍稍动摇了原先的判断——是黑帮干的吗?什么时候黑帮能雇得起专业人员?
轻轻地溜上地下室台阶,安锋贴在地下室门边侧耳倾听上面的动静,停了一会儿,安锋果断推开地下室门,迈着猫步走上楼梯……天呐,这才是正常的、被搜查过的现场。
屋子里家具东倒西歪,地面上还有隐隐的血迹,现场有打斗的痕迹,沙发垫被切割开,里面的填充物洒落在地上。至于桌上的东西,更是翻得一团糟,满地都是碎木屑,烂家具,以及丢弃的废纸片,书籍——多是阿盖尔与安锋的课本——都乱扔在地上,每本都是翻开的。
这个时候,安锋微微动摇了原先的看法——黑帮确实来过,搜查过这套房间。但……地下室谁动的?难道有两拨人?
安锋站在原地打量一圈,将屋内场景记入脑海,他小心地绕过满地杂物,轻轻地登上楼梯,注意力高度集中,体内所有的血都用到耳朵与眼睛上,小心地向楼上走去。
二楼所有房门都是敞开的,阿盖尔的卧室很乱,床板被拆了,被褥枕头扔的满地都是,而且都被撕烂,从地上混乱的痕迹可以判断,搜查阿盖尔房间的有三个人——处理杂物的手段有三种方式,一个人很暴力,东西撕得很碎;一个人很不耐烦,东西乱扔乱放;一个人很敷衍,他检查过的东西基本保留完整,且都扔在身边一圈。
第二间房子属于安锋,不过安锋的东西一搬的差不多,如今他不在这里常住,房间内只有一台电脑、一套桌椅板凳、一套被褥卧具而已。
这时天已经黑了,安锋却不敢开灯。他站在黑暗中,站在阿盖尔卧室门边,轻轻吸了口气,身体移向了自己卧室。街道上昏暗的路灯映入屋中,影影绰绰间,安锋觉得屋里多了点什么,他深深吸了口气,平静了一下心跳,侧耳仔细聆听。
屋里多出来的是个呼吸声。
呼吸声很轻微,如果不是久经训练,安锋绝对会忽略过去,但……现在他该怎么办?像个小孩一般大声惊叫,还是像成年人一般冷静开灯,然后大声惊叫?
或者他当做完全没有察觉,在门口稍停留一下,现在就离开……但这可能吗?
“开灯吧”,黑暗中的那个人平静的说:“我知道你察觉我了,别犹豫了。”
好吧,这时候再装童真再装幼稚都不合适了,安锋咬着下嘴唇,做出一副无辜相,气鼓鼓的打开门灯,屋里随即变亮堂了……<.更新的。</dd>